李犁:“万里行体”诗歌的特质和美学意义

李犁     2020-06-13
摘要: “万里行体”具有五大特质。它的价值在于重塑和巩固本土诗歌美学的精神和气质,减轻诗歌沉重的身心负担,让小快灵(短平快)的传统诗歌的精气神直抵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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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诗歌万里行是诗歌的长征,它将抽象又不可言说的诗意行为化、生活化,更将边缘化的诗歌重新推向大众,推向沸腾的生活。更有意义的是,万里行写的都是诗人亲历的人和事,其作品明显少了玄空和僵硬,而多了鲜活和性灵,扑面而来的是人的气息和生活的味道。万里行让诗歌走出死气沉沉的象牙塔,从缥缈的虚无中重回大地、身边和心灵。诗歌写作终于重新回到诗歌之源和根上来,那就是我们常说的触景生情和有感而发。我把这样的写作方式和风格看做是“万里行体”。它的价值在于重塑和巩固本土诗歌美学的精神和气质,减轻诗歌沉重的身心负担,让小快灵(短平快)的传统诗歌的精气神直抵人心。

 

具体说来“万里行体”有以下几个特质:

 

1、及时。即诗的即时性,重点在于时效性,即时即地即诗。诗人与生活擦了下肩,诗就冒了出来。诗歌不再遥远,诗歌就在当下,就是眼前。诗近了,活生生水灵灵,不仅避免了文本的互相复制,从诗中可睹见正发生的生活,冒着热气的生活,而且你我他就在其中。生活和诗完全一体化。

 

2、及物。强调诗要有内容,要有用,而且很具体。及物就是唯物,就是有物,有意义也有意思,语与义零距离,不绕、不隔、不虚,直见真理和真相,以及真感情真景物。及物的诗歌拒绝大而空,而要小而真,它不追求深刻,重在看得见摸得着,浅有所悟。所谓言之有物,诗以载道是也。

 

3、及情。诗发于情,也抵于情。情感是诗之源,也是诗之终。更深一步就是古人云:“诗者,人之性情也,性情之外无诗”。喜怒于诗,见诗如面。诗中有了性情,就像躯体有了气,眼睛有了神,生命有了呼吸,诗濡染了人情人味,有了音容和灵魂,万里行体坚决拒绝无情假情虚情矫情之滥诗。

 

4、及言。过去的诗歌能吟诵,能唱。现在的诗读着费劲,听着费解。万里行体提倡恢复诗歌的诵读功能,让诗歌回归舌头和耳朵,脱口而出,一听即懂。让诗在声音里复活、生长和美化。做到这点,需口语写作和学习歌的精粹和节奏,因此万里行体拒绝故作高深的猜谜和拗口的拖沓的写作方式。

 

5、及味。诗要有滋味,诗的味道就是韵味,它含有意味、情味、鲜味、趣味。归宗一点就是有嚼头有回味。这就是作品的感染力,也就是传统诗歌中的意境。意在景中,景中有情,且意与情层叠不穷。意境的意义在于余味,像曲终而余音缭绕且挥之不去。落实到写作,就是简单朴素,而情意深远。

 

以上这些主张不是万里行的独创,而是中国传统诗歌的精神和精髓。古代的诗人是万里行的导师,譬如李白,他的诗都不是写(冥思苦想)出来的,而是“行”出来的,他的几百首诗都不重复,又别于他人,就归功于行了万里路,遇到了万种不一样的风景和人物。他不追求诗歌的万古不灭,却因有现场的生动性而有了永久的冲击力;他不追求博大精深,但因每一句都是心灵上剥下的血和肉,而让诗歌有了永不消失的韵味。诗歌是气,不是器,诗歌是人心,不是物件;诗歌要有精气神,不是木乃伊。所以万里行体要学习李白那种行万里路,写万亩诗的精神和方式,到真实的大千世界里去碰瓷,获得大的冲动大的激情大的灵感,从而才有可能写出真感情大意境的诗歌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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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犁,本名李玉生,辽宁人,著名诗人、诗评家。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副秘书长,世界景区诗意旅游联盟副主席,辽宁新诗学会副会长,《深圳诗刊》执行总编,《猛犸象诗刊》特约主编。出版诗集《大风》《黑罂粟》《一座村庄的二十四首歌》,文学评论集《烹诗》《拒绝永恒》,诗人研究集《天堂无门——世界自杀诗人的心理分析》;其中诗论集《烹诗》获第三届刘章诗歌奖,另有诗歌与评论获若干奖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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